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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响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方帕子递给她，她嗫喏了一声谢谢，然后把脸上的泪擦干净。
“你知道外门弟子怎么进入练气的吗？”景响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没有半分波澜。
越锦点点头，“知道，婉婉……哦，我的一个朋友，叫燕婉，她说是由师兄引导着，运行周天，然后就学会了。”
景响知道燕婉，她是女主成长路上的早期女配，他对她有点印象。
“嗯，那你知道，引导，是怎么做吗？”景响看着越锦，淡淡地说。
越锦思考了一下，心里有了一个答案：“……师兄的，灵力？”
“对。”
“那看起来没什么危害啊……”越锦说着说着，就在景响的眼神下没了声音。
景响叹了一口气：“修仙界危险重重，处处是陷阱，我们聚在天衍宗，不是因为我们的心地善良，能和同门和睦相处，而是因为资源，能快速提高实力，因为抱团，出门在外不容易被欺负。”
“同门不代表安全，非同门也不代表危险，你要自己去判断，知道吗？”
“知道了……”
景响循循善诱，给她讲述：“引气入体有很多条道路，外门弟子天赋不好，甚至于没有天赋，没有办法一个个让他们感悟，只能让往届师兄师姐们引导他们。”
“内门弟子不同，进入内门，代表着天赋尚佳，可以自己寻找道路，不必听一家之言。只有找到自己合适的道路，才是最稳妥的，最有利的。”
“亲传弟子和内门弟子其实没有太多区别，只是亲传弟子的入道方式和门内某位长老的入道方式相似，所以才会收归门下。”
“你知道方师弟是怎样入道的吗？”
越锦茫然摇摇头，这些景师兄没有和她提起过，所以她很多东西都不太清楚。
“他以财入道。”
越锦睁大了眼：“还有这种？”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方师兄确实看起来很富有，身上的衣服也点缀了很多饰品，她虽然没见过，但流光溢彩的，想必都不是凡品。
景响点头：“方师弟为四方来财商行的少主，所以他的道路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只要他拥有的钱更多，他的修为境界也就越高。”
越锦思考了一下，发现一个疑点：“方潮月的父亲不能教他吗？为什么要来天衍宗？”
景响问：“你还记得他拜师何人吗？”
“是……”越锦努力回想，但她当时就没在意，所以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是客卿长老，方垣。”景响补充道。
听到这个名字，她瞬间反应过来。
“是他的父亲？”
景响点点头。
“那我呢？我明明不适合练剑，为什么要我学？”
“掌门弟子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你只是被认定为掌门备选了，和你入道没有太大关系。”
“另一个和你们同选为亲传弟子的陆堑，其实很适合成为师尊的弟子，可惜心性不太符合，所以让他拜入五长老门下。师尊不亲自教你，也是这个缘故。”
“师尊和五长老在教他？”
景响赞同点点头：“其实，师尊更想把他送进鸿雪宫，在那里，他的天赋会发挥最大用处。”
“但平白无故地送一个弟子，谁也不会要，就算心思最简单的鸿雪宫也不会收他，反而弄巧成拙。”
“所以，师尊准备在交流大会上把他送出去，这也是为他好。”
越锦听得入迷，不断地问他问题，最后景响都不回她了，只笑着看她。
“不伤心了？”
越锦丧气地说：“怎么可能，虽说伤心无用，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青绿色的小舟一直停在一旁，没有移动过。
“走吧，师兄带你去散散心，总比你闷着强。”景响站上去，对着越锦伸出手。
“嗯！”
越锦点点头，拉着他的手上了小舟。
月重天，断水河。
月重天山高，水流似从天而降。当地传天上本有一条巨大的河流，在一次大战中被拦腰斩断，落水无处可去，于是流到人间，形成如今的断水河。
月华将河水染成银白色，将后面的山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声势浩大，仿佛脚下的大地都开始震颤，打在峭壁上的水反弹道越锦的脸上，她轻轻抹去，依稀能闻到清甜的草木香。
“感觉怎么样？”
越锦笑着，抬头对景响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比第一次看的时候更有意思。”
“不管是水流瀑布，还是森野草木，我好像能看见它们的声音随着空气游荡，有灵之物在啼鸣，我用耳朵能听到它们身体里皮肉的摩挲声，还有花果的香气混杂着土腥味……”
越锦双手托着脑袋，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口中滔滔不绝。
景响在旁边听着，没有出声打扰。
“每次想到这些，我就感觉身体里有时能感觉出有什么在流窜，非寒非暖，有时又没有，但我知道它还在。”
景响听到这时，才拿出一张薄金片轻轻贴在她的额头，温柔地说：“恭喜师妹，成功入道。”
越锦透过朦胧的金光，看到师兄的脸庞，一时间竟觉得，她看过的一切景色都黯然失色，只剩下师兄。
“来，闭眼，盘膝，静心。”
师兄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她听话地闭上眼，将双腿盘起来，慢慢沉下心。
“去找你所说的，在你体内流窜的东西。现在，把它带到额头。”
越锦照做，当她的意识经过额头的时候，只觉金光大放，几乎将她整个意识都包裹进去。
顿时，从前不明了的都明了，不知晓的都知晓。身体一松，仿佛灵魂出窍般融于天地。
“跟着我说的来气走穴位……此乃运转灵力的方法，走一百零八圈为一次小周天，你先运转五次。”
景响放下手，薄金片已经消失。
越锦正认真地运转灵力，一丝不苟。
等感觉到她身体里的灵力渐渐平息，才缓缓开口。
“接下来，我交给你大周天的运行方法，你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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