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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双眼瞪大，顿时有些警觉，“当然没有——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
楚邪面不改色，抬手勾上口罩，环顾了四周，他刚才的那句话声音不算小，来来往往的人群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个副本制作得真的很垃圾，你们其他的副本都是这样的吗？”
安德鲁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但他也没办法做出回答，只能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是这个副本的特色吧？”
楚邪神色间有些莫名的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我刚才只是在想，我们有可能需要再开启一次无尽炼狱模式，我想再去见一见那个院长。”
“为什么？”
安德鲁问道，同时脚步一转，带着楚邪来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正是员工休息室。
正好此时休息室里没有人。
“你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楚邪顺手把门带上，转过头，看向安德鲁，“这个医院并不大，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其他玩家？”
“因为他们躲着我们？”
安德鲁想了想，试探着回答。
“没有道理。”
楚邪微笑着摇了摇头，“比我们强的人没必要躲着我们，而比我们弱的人，一定比我们更想找到同伴，毕竟，这是个多人协作副本。”
安德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我们确实没有看见一个其他玩家。”
“所以现在有三种可能。”楚邪说，“第一种，巧合，第二种，其他两个玩家都是乐子人大佬，就喜欢躲在暗处看咱们解谜，比起这两种猜测，我更倾向于第三种。”
“我们，与其他两位玩家处于不同的空间。”
安德鲁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又怀疑地摇了摇头，“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楚邪歪了歪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设计这个垃圾游戏的人。”
“不过……”
楚邪漫不经心补充道：“这样刻意将玩家分开，无非还是三种可能罢了，降低游戏难度，提高游戏难度，或者直接与背景有关。按照我们的情况……大概第二种可能与第三种可能并存吧。”
安德鲁觉得在理，便点了点头，没吭声，两秒后又突然想起来，“那这跟你想再开启一次无限炼狱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我怀疑开启这种模式的时候，两个空间是相通的啊。”楚邪回道，“不然为什么那个林风在那边杀人，我们这边也同时开启呢？”
安德鲁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拒绝了，“算了，我接受不了，这些npc毕竟都长着人的外貌，我会吐的。”
楚邪轻轻点点头，“确实，我也没有杀过人，目睹同类的死亡会激发人心底最深的恐惧，更别提亲自动手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的。但既然进入了这种游戏，我觉得必要的心理准备还是要有的——这个游戏，除了pve模式，应该还有pvp吧？”
“对。”安德鲁回道，“但进入其中的都是打算做一辈子玩家的人，至于我，结束这个副本转正后就不玩了。”
“转正？”楚邪眉毛轻轻一挑，疑惑问道。
安德鲁笑道：“你出去就知道了。”
楚邪明了，便不再问，转回了之前的话题，“好的，既然都不能杀人，我们现在已经排除了一种选择，现在还有两种选择，第一——”
他抖了抖口袋里的雕像，“找一个隐蔽的角落，尝试着召唤这个副本中的邪神，说不定一切都迎刃而解。不过我比较倾向于第二种。”
“第二种是什么？”
安德鲁问道。
“把雕像藏好，去员工食堂吃饭。”
楚邪指了指两人上方的一个牌子，上面标了厕所，护士站，开水间，以及食堂的方位，他真诚的问道：
“咱们都忙活了一个晚上加半个上午了，你不饿吗？”
安德鲁：“……”
—————————
食堂用餐规则
1.本食堂有各种各样的菜品，为了您的身体健康，请保证您每顿都有荤有素，但请注意，本食堂没有色泽鲜红的西红柿牛柳。
2.本食堂的厨师都是女性，没有肥头大耳的男性厨师，他们不会长着大象一样的耳朵，如果遇到，请不要与他们交谈，那不是我们的员工。
3.如果您看见带着红色高帽子的青年，请不要理睬他，无论他多么热情地找你搭话，否则我们不能保证您的安全。
4.无论什么时候，院长都是可以相信的，但你必须确保他确实是院长。
5.午餐时间是上午11：00至2：00，晚餐时间是17：00至19：00。
祝您用餐愉快！
以上，贴在医院食堂大门右侧的，白纸黑字，非常显眼，生怕别人看不见。
安德鲁正抬头仔细阅读，就看见楚邪双手插兜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仿佛根本没看到一样，连忙叫住了他，“哎，你先看看这个！”
楚邪回头看了安德鲁一眼，双眼中闪动着真诚的疑惑，“我为什么要看？需要‘遵守医院各处的规则’的人是你啊。”
安德鲁有点无语，“……这毕竟也是重要信息吧？”
“我有阅读障碍。”楚邪冷漠回道，“我看不了超过五行的文字，否则就会变得非常狂躁。因为这个我从小学到高中，没有一次超过倒数第三。”
安德鲁：“……”
“你看了告诉我就行了。”
说完，楚邪站在原地，有点不耐烦地等着安德鲁。
安德鲁也没敢耽搁这位大爷的时间，快速阅读了两遍，确保自己记住了所有要点，快步跟上了楚邪。
食堂里人并不多，因为现在还没到饭点，光线很暗，能看见穿着红色制服的人在窗口后面忙忙碌碌。
楚邪带着安德鲁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食堂，找了个位置坐下，而安德鲁则在他耳边重复了两遍食堂里的规则。
楚邪听罢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片刻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不觉得这个规则非常不符合常理吗？”
安德鲁道：“废话。这是恐怖副本欸，当然不对劲了。”
“确实，恐怖游戏都这样。”楚邪回道，“但这个副本并不仅仅是个游戏，不是吗？它既然有背景故事，那么规则也不仅仅指规则，而有自己的目的。”
安德鲁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
“换个说法。”楚邪叹了口气，继续补充道，“如果规则的目的是保护玩家，那么它就不应该用指向性非常明显的描述，譬如肥头大耳的男性厨师，戴红色高帽的青年。这仅仅是恐怖小说和游戏为了制造形象型恐惧而玩的低劣把戏。”
“打个比方，就是心理医生常用的‘不要去想像绿色的大象’这种否定型引导。通常比正面引导更强烈。”
“所以我感觉，这个规则……”楚邪向后靠在食堂的椅背上，手里把玩着那个黑色打火机，一下开一下关，“仿佛是想刻意引导我们去想像那些东西一样。”
“我觉得你想多了。”安德鲁则表示了怀疑，“说到底，它毕竟只是一个游戏，激发我们的恐惧让我们掉san而已。”
“有这个可能。”
楚邪倒也没太坚持自己的观点，淡淡回了一句。咔哒一声，打火机盖子再次合拢，楚邪将它收进了系统背包里。
这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两人抬头一看，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走吧。”楚邪站起身，“我打去窗口打菜——或者你需要我给你带一份吗？”
安德鲁委婉地提醒他不要太浪，“我觉得我们还是一起走比较好。”
楚邪轻轻一笑，没说什么。
两人走到打菜口，距离铃响短短三十秒，居然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排队了，鬼知道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安德鲁脚步快一点，排在了前面，而楚邪则慢悠悠地跟上，缀在他后面。
很快，楚邪后面也站满了人，有医生护士和护工，甚至还有身穿病号服的精神病人，安德鲁回头望了一眼，看见这些人几乎都面无表情，除了几个病人，时不时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笑声，其他人也像没听到似的。
瘆人。安德鲁脖子一缩，不敢再看。
他现在心中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跟着楚邪这个疯子到这么个诡异的地方，他……也不是很饿，毕竟都生死攸关了，谁还能感觉到饿不饿啊？
前面一个个人端着餐盘离开，队伍很快便排到了安德鲁。
“要什么？”
窗口的玻璃后出传一个低沉粗犷的声音，一个肥胖得有些过分的男人手上拿着一个脏兮兮的大勺，一双眯成缝的小眼睛紧紧盯着站在窗口前的安德鲁。
………本食堂的厨师都是女性，没有肥头大耳的男性厨师，他们不会长着大象一样的耳朵，如果遇到，请不要与他们交谈，那不是我们的员工………
安德鲁吓得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厨师”看起来有点不满，他把脸凑近了窗口，脸上的肥肉摇摇晃晃，他的眼睛睁大了一点，眼白里全是血丝，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
“你要什么？”
……一阵充满恶意的咀嚼的声音从后厨传来。
正当安德鲁决定什么也不吃落荒而逃时，楚邪懒洋洋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要一份红烧肉，一份酸辣土豆丝，和一碗米饭——哦，对，再加一份水煮青菜，谢谢。”
安德鲁愣了一下，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楚邪。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怎么啥都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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