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抬头看了一眼，便就被他敏锐察觉。
那这会子他看似在批折子，实际注意力全在纱帘之后？
沈娇起身，拨开纱帘，站在轻纱帐旁直视他，开门见山道：
“皇上莫不是怀疑，京兆府衙门的九层塔一案，都是民女主使的？”
梁衍都有些敬佩她的胆识了。
干脆搁下朱笔，含笑起身，走到她略微近前的地方，反问她：
“那你自己说说看，究竟是与不是？”
沈娇：“此案源于民女，也终于民女。”
梁衍颇为意外，仔细想了想，又走到一旁的方椅上，才道：“仔细说说。”
沈娇跟来，到梁衍面前还有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简明扼要的将沈行之当年，是如何被陈良仁和李云柏暗中勾结谋财害命，无意中卷入九层塔案之中的事，全都和盘托出。
以及后来，她当众休夫之后，陈良仁不忿，将彤儿绑走，她迫于无奈之下，选择把事情闹到京兆府衙门，又“无意”中揪出曹错也参与其中。
“民女所参与之事，已经全部对皇上招供，至于陈府尹和曹公公之间究竟有何旧怨，定要借此事将对方彻底拉下马，那民女就不得而知了。”
梁衍字字句句都听得非常认真。
但他的重点却并不全在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上。
尽管他今日便是用这道理由，将她宣召进勤政殿的。
他关心的是，沈娇居然是一个孀居在家，还跟别的男人生了女儿的女子。
而他居然偷偷在意起这样一个，曾嫁过人的女人。
“皇上？皇上？？”
沈娇见他两眼发直，连唤两声。
梁衍仿佛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稍显慌乱的握拳轻咳一声。
“朕方才批奏本的时间久了，感觉有些疲惫。你方才说到哪了？继续吧！”
沈娇来之前便盘算着自己要如何应对九层塔之案。
最稳妥的法子，便是把这事往党争上面引，将自己扮做一个受害人，完美的隐身在外。
她除非是个傻子，才会做出温庭郁心里最担忧的那种事。
利用此次单独面圣的机会，拔刀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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