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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目不暇接，这不怪她，裴陆行一家至少还有资格认识谢灵的父母，但裴千语家里只是寻常的小康家庭，算是沾了光，才能到这里来。
她眨巴着眼睛，望向面前一处立柱，那上方固定着一个圆形玻璃球，顶部投下来一束温柔的光柱，而光柱四周环绕着几只蝴蝶，分明是静止的形态，却栩栩如生。
裴千语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真心实意地夸赞道：“这个蝴蝶标本好漂亮。”
谢灵习以为常地扫了一眼，说：“这不是蝴蝶标本。”
“什么？”
“你没见过真正的蝴蝶标本吗？”
她的语气带了一点不耐烦，“这种闪蝶只有蝶翼外侧才有珍珠质感的偏光，大多呈蓝色，你看不到这里面的蝴蝶两侧都没有偏光吗？因为那上面嵌的是宝石。”
大约是因为谢灵的口吻不太好，裴千语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谢灵眉心微微一皱，刚要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裴陆行忽然转过身，对裴千语说：“你不必道歉。”
——因为她没在怪你。
然而那样的话，那样的姿态，仿佛另一种含义的偏袒与维护。
谢灵唇边的话忽地散去，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收紧。
她垂下眼睫，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去。
直到空旷的视野化作封闭的廊道尽头，她才回过神。
“要去哪里？”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回过头，裴陆行离她不近不远，似乎就这样跟了一路。
裴千语不在，不知道是走得慢还是根本没跟来。
“……收藏室。”
她偏过视线，若无其事地推开了面前的暗门。
裴陆行微微挑起眉，问：“收藏室这么轻易就能进去？”
“嗯。”
她走进去，“因为这是小收藏室，放一些不那么贵的藏品。”
“不那么贵是多贵？”
谢灵想了想，说了一个数字。
“……”
裴陆行沉默几秒，没看出来哪里不贵。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谢灵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介绍那些藏品。
有一些裴陆行见过，有一些没有。
他语调平淡地和她聊着。
话题围绕那些藏品翻来覆去。
忽然。
谢灵停了下来，看着他，问：“她和你关系很好吗？”
“谁？”
“……”
等下。
她叫什么来着？
谢灵静默片刻，说：“就，你妹妹。”
“还行。”
裴陆行说。
“还行是什么意思？”
谢灵追问。
“就是还行的意思，”裴陆行看向她，“问这个做什么？”
“……”
谢灵偏过头，没看他，也没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
她忽然问：“是不是哥哥都会比较关照妹妹？”
“这不是应该的么？”
裴陆行随口道。
“那——”
她抬起眼，望着他，“你不是比我大一岁吗？”
“你不是也可以做我的哥哥。”
她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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