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水母跟孵蛋似的趴在了那块灰石头上，浑身都写满了愉悦。
奚溟眼里露出几分挑剔：“回头让大黑再去海里捞一捞，这东西对它们有好处。”
黎想的指尖触碰光滑的表面，肉眼看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吸收了灵力后也没什么反应，她都有些怀疑和大黑出自同族了。
奚溟：“这几天我要出去一趟，有什么要紧事记得联系我。”
黎想疑惑：“你要出去？”鱼哥在这东域人生地不熟的，是要单独去哪里？
奚溟拢了拢袖子：“嗯，有些事情要去确认一下。”
黎想有些不放心，但见对方已经打定了主意便没有多问。
房间安静了下来，她忽然觉得有几分口渴，起身拿着杯子准备去倒些水，一开门就发现柯九还坐在沙发上。
她此时正翻着手中的书籍，神情难得的轻松。
她在麦加星的时候一直都是紧绷着的，哪怕刚刚在庆典上也一直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直到回到黎想的小屋，防御阵一打开，她浑身的戒备就卸了下来。
黎想走近一看，《0基础，30天教会你制作机器人》几个大字晃了她的眼睛。
她的动作一顿，开始努力思考这本书的来历，她的书房里什么时候混进了看起来这么不靠谱的东西？
她好奇询问：“好看吗？”
柯九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轻笑一声：“其实还蛮有意思的。”
清理机器人还在沙发底下来回打转，柯九时不时地伸手逗弄一下，如果手边有工具的话，说不定早就上手实践了。
“对了。”柯九打趣道：“你在庆典上动静可不小啊。”
黎想忽然打了个喷嚏，不知道又是谁在念叨她了。虽然活动只进行了一半，到前半程录视频的人不少，加上黎想表现确实出色，已经有不少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她身上。
蓝星每次举办庆典都很用心，对于一个重建的边境星来说，传统文化复兴是第一要紧事，只有传出去了，蓝星的文明才能不断延续。
因此蓝星的星网账号都会对庆典进行记录，用文化特色吸引了不少游客。
而今晚蓝星遇袭的消息根本挡不住，一旦那些游客们重新联络上外界，星网上一定会更加热闹。
黎想抿嘴：“要是以前，绝对不会传得这么快。”
往年的热闹只是在一个小范围，蓝星这些年风头虽然不小，但也没到时时刻刻被人紧盯的地步，所以活动视频应该都是提前放出去转移注意力的。
柯九又翻了翻记录，确实没看到几条关于袭击的信息，这下也明白了过来。
黎想往嘴里塞了颗糖，烦闷地把糖咬得咯吱响。
柯九刚想询问关于防御漏洞的情况，抬眼看清黎想的状态后忽然一愣，隔空指了指她的额角：“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之前黎想额角一直有头发遮挡着，现在掀开了，才发现那里竟然有道类似裂缝一样长长的疤。
黎想面色不变地捋了捋湿发：“这个啊，我被抱回来的时候就有了，听说小时候痕迹更深，现在已经淡很多了。”
柯九凑近，挑开那附近的头发，那道疤除了明显一点外，摸起来毫无存在感，她顿了顿：“我曾经听过一个传闻，如果人的本源没有发育完全，上面的残缺也会反应到人体上。”
黎想咀嚼的动作一顿，似无意般问道：“那你的本源是什么？”
柯九歪头：“我？我是人族，本源当然就是一个人形灵体了。不过我也没亲眼见过，只听过往的冒险者提起过，人族灵体也会随着修为的增长染上元素属性，如果中途你用了什么改变基因的宝物，也是会改变本源的。”
柯九又看了眼黎想的额头，神色有些凝重，头部可是人最重要的地方，这痕迹差一点就要到识海了，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
奚溟刚想推窗出去，听到屋外的讨论声后一顿，神识微微在黎想身上扫过，除了体虚病弱外并没有什么残缺。
难道是已经修补过了？那得是多强的愈合之力啊。
黎想自己倒没太多想法，俗话说债多了不愁，她早就接受了自己这残破的身体。问题总要一个个解决，再急也没用。
她撕开包装把糖塞进柯九嘴里：“别想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吃点甜的，可以让心里也甜一些。”
绵绵的甜从口中化开，柯九闭嘴，重新瘫倒在沙发上。
……
第二天一大早，黎想带着柯九去了卡牌协会。
天色刚亮，大厅里已经排满了人，好不容易等取到号，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柯九有些紧张，这次的觉醒仪式全都要自费，如果方案中要用的材料比较昂贵，还需要补上差价。钱倒不是最关键的，她只是怕连方案都出不成，有了希望后又再次失望。
黎想捏了捏她的肩膀：“放松放松，你要相信这些老师，她们经验很丰富的。”
柯九脸上勉强露出几分笑容。
申请表提交后，过了一会儿后就有工作人员来引路，说是带她们去会客室等候，负责的老师很快就到，结果刚起身不久，大厅里就开始喧哗了起来。
黎想听了一耳朵，好像是有卡师的流程单上出了点问题，但是工作人员没有很好地解决，一来二去就推攘了起来。
护卫在一边护着，以防有人受伤，但是他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黎想看着领路的那位胡经理满脸担忧的样子：“要不你过去看看吧，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胡经理有些意动，眼见那边争吵即将升级，于是赶紧道：“会客室就在走廊尽头，你们过去就行，不过要稍等一会儿，老师忙完另一个方案就会马上过去的。”
黎想探头看着大厅中挤成一团的人，不由挠了挠脖子：“走吧。”
柯九跟在她身后：“我们可以这么自由地在这里走吗？我以为起码要有人带路，免得出事。”
黎想压低了声音：“我也是托关系走了后门的，所以人家有事也不好太麻烦了，我们不乱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到了走廊尽头，两人的脚步顿住。
眼前的两个房间紧紧挨在一起，一扇是玻璃门，还有一扇是古朴富贵的木门。
黎想有些摸不准：“你说，哪间才是胡经理说的会客室啊？”
柯九也有些犹豫：“……既然是走廊尽头，而且叫做会客室，那应该就是最里面这间……吧。”
虽然这间看起来好像确实档次不太一样，但是“会客室”豪华点也正常。
算了，先敲门试试。
笃笃。
黎想呼吸都放轻了，如果待会儿没人应声，她们立马就走。
结果手刚一放下门便从里面拉开了，她顿时僵住。
屋里那人并没有穿着卡牌协会的袍子，而是休闲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眉眼淡然，背光站立时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他低头看着两个小朋友，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记得侧身让开位置。
两人礼貌地鞠了一躬后被引进了房间里，正襟危坐，看着那位老师沏茶倒茶。
黎想眨了眨眼，越看越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很快她又摇摇头，怎么又犯疑心病了，东域就这么点人，可能之前在街上见过吧。
而且年节刚过，不爱穿袍子也很正常，天气冷嗖嗖的，常服更保暖着。而且他没有赶人，那应该是没走错吧？
男子被盯得动作一顿，侧头询问：“喝茶吗？”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们年前多两杯绿莹莹的茶，黎想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浓郁的灵气从喉咙滑落，顺势拂过她的伤口处，那股火辣辣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她震惊地抬头和柯九对视了一眼，这也太神奇了。这哪里是茶啊，简直是神药啊！
男人浅笑：“喝得嗐习惯吗？”
两人连连点头，于是他又给她们续了一杯。黎想心想这个老师人还怪好的嘞。
连喝了好几杯后，那位老师终于开始问问题了：“你们是来进行觉醒仪式的？”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但柯九还是点点头：“对，是我要进行仪式。”
老师：“现在这个时间有点紧了，马上就要开学了。”
黎想暗搓搓地催促道：“对，所以她才赶紧过来申请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老师话音一转：“你们报名了哪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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