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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鬼眼灭则北渊灭。
血红鬼眼好像是知道这一点，冲出封印后便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在北渊开始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盛宴。
刹那间，整个北渊都被无尽的恐惧所笼罩。
血红鬼眼所过之处，鲜血四溅。
不幸遭遇它的魔族们，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瞬间化作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当寄九发现这一切时，已经为时已晚。
北渊已然变成了一片真正的无间地狱。
地面上流淌着幽绿色的血液，汇聚成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河。
放眼望去，横七竖八的尸体绵延千里之遥，有的已经残缺不全，有的则还保留着临死前惊恐万状的表情。
凄惨的场景，让人毛骨悚然，不忍直视。
“你！放肆！”
只见寄九双眼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中间红瞳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
那把泛着寒光的神器银枪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由于用力过度，他的手指关节都已经泛白。
全身的力量瞬间汇聚到了双脚之上，紧接着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前方血红色鬼眼冲杀而去！
寄九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
血红鬼眼也不示弱，血盆大口一张，喷出一股血黑色带有腐烂之气的浓雾来。
创世神都杀不掉它，而眼前的小鬼更不可能。
战斗不知多少回合后。
银枪在空中挽出几个枪花，寄九的愤怒已经控制了大脑，逐渐落入血红鬼眼的陷阱之中。
当似梦似幻的场景充斥着寄九的脑海，他的心神似乎沉溺其中。
——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使唤你？
——你是灭世神魔，理应掌握全部一切！
——不过是维持世界运转的小神而已！你不想杀了他吗？
——或者，掌控他？
——杀了他吧！
——掌控他！
充满蛊惑的声音在他脑中一遍遍重复，循循善诱般的时刻挑动着他的心门。
他想……
他想掌控他……
也想拥有他……
可这样是不对的……
寄九的眼睛瞬间泛出两行血泪。
再睁开时，他正被困于诛神台中央，动弹不得。
玄天之上，伸出了数道如同巨蟒一般粗壮的锁链，狠狠地缠绕住了寄九的双手、腰身，甚至连他的脖颈都未能幸免。
这些锁链是玄铁加众神之力铸就。
冰冷而坚硬。
寄九身上的衣衫，如今已完全被鲜血浸染得通红一片。
神器银枪早已经不知在何处……
他就这样静静地跪在诛神台中央，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挪动一下身体了。
黎夜到时，见到的就是寄九无力地低垂着头颅，双唇毫无血色，白净的脸也被斑驳的血迹覆盖，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生命即将消逝前的最后挣扎。
“小九……”
黎夜轻轻唤着。
他不相信是寄九杀害了地狱魔族。
“黎夜……哥哥……”
“我在。”
寄九把头颅放在黎夜的肩膀上，干裂的双唇微张，“不……不是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
“咳咳。”寄九忍住身体各处带来的痛感，忽然勾了下唇角。
他的黎夜哥哥相信他。
可他却怀有那样恶劣的心思……
甚至为了得到他，不惜和魔鬼做了交易。
他错了吗？
他没错！
凭什么要分先来后来。
天谴不过是比他早出生而已，他的爱不比别人的少。
可他的黎夜哥哥眼中，只有天谴。
对他……只是弟弟……
寄九不想要，甚至讨厌“弟弟”这个称呼。
周围的世界已经变得一片黑暗，黎夜是其中最亮的光。
以前，他也能凭借这一丝微弱的光亮找到前进的方向。
而现在，那最后一抹光明，那势必会守住！
不论是对是错！
然后，在某一天，寄九逃了。
众神所铸就的玄铁链不过如此。
魔性终究还是赢了。
一半为神，一半为魔。
那就黎夜为神！他为魔！
当黎夜找到证据，证明北渊之地的血流成河是血红鬼眼所为时，寄九已经在屠杀魔族所在的小世界了。
从头至尾都贯彻一个道理。
那就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而星轨在这时也有所动静——所谓的预言终将实现！
神魔之战来的很快。
甚至寄九已经做好了和黎夜一同赴死的准备。
可……偏偏！！！
又是天谴！
寄九在神魂消亡之际，看到了天谴的奋不顾身。
也看到了黎夜的以命相送。
他竟然分出一半的本源之力救了天谴！
而自己呢？
得到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得到……
凭什么！他不甘心！
眼前一幕幕皆是黎夜对天谴的笑脸。
而对他，不是查功课，就是嘱咐修炼。
他不知道自己对于神界的修炼有多么痛苦，那种吞玻璃一样的感觉，时刻围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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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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