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低吼从乌兰贺口中发出,他就像野兽驱赶入侵者。
乌兰贺话虽说不出,事也记不清,但他记得白骨,记得白骨的前夫君是个大坏蛋。
乌兰贺呵止着付誉丞的靠近,扶郅也没有再赶贱狗的想法了,她提醒付誉丞,“你该去肖王粮仓了。”
“我就看她一眼。”付誉丞壮着胆走进。
乌兰贺抬起了身,他上身低伏把白骨护着,冲付誉丞低吼不绝,红目都快滴出血来。
“记住我对你说的,她是白骨,不是盛华。”扶郅道。
“嗤!”乌兰贺双臂支起,冲着付誉丞一叫。
付誉丞还是半梦半醒,他心中那片梧桐枝下已无人,唯有枝头红影如风。
可是,“吭哧吭哧,”狮毛怪整坨占据了付誉丞的视线。那怪物拱着被子,把白骨埋了进去。
付誉丞再也看不见白骨了。
夜里微雨连连,直到这时周子颢才反应过来,扶郅是要什么。
她要天下,要当王上,她就不是个女人。周子颢越想越怕,感觉娶了个怪物。
在被看守的屋中,破衣从窗外突入。
“乌容海已去通知他城将领,援军正在赶来,我们先躲至他处。”
万江海来得及时,周子颢就像活了过来,是怪物又怎么样?不就是和男人一样要天下,那就用对付男人的手段对付扶郅。
“金库呢?你什么时候打开。”周子颢扑去掐住陈芍。
受了打的陈芍没有活人的反应。
陈十一娘人若石像,仿佛在看周子颢扯一副烂皮囊,“周公子,府里再空个院子。”
周子颢头微抬,左眼皱着眼角,“你当我蠢?假货送上门,还想再套好处。”
“世上怎会有钥匙胎记?周公子想想,谁能把钥匙图纹我女儿身上。”
周子颢恍悟。
笑声突来,若崩裂的鼓,陈芍看着陈十一娘眼眶红透,“你手上有钥匙,却一直看我被打。”
陈十一娘薄叹,“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凭什么你这样过来,也要我这样。”陈芍夺了周子颢袖里的迷药,把它撒出。
天明,白骨醒来时,被窝里有个毛脑袋,阿黄就若个发热的毛团,伏在她身边。要命的是小黑还像毯子一样盖在背上。
“小黑,你太重了。”
这一说一动,小黑跳了起来。
白骨爬出被窝,就见他抱着阿黄背过身,还给她指指床边的衣服。
是身盔甲,白骨从来没穿过。
“大漂亮穿盔甲可威风了,你看我威风吗?”盔甲系罢,白骨踩着被子,蹦到乌兰贺面前。
“嗯!”两只宠物咧着嘴,异口同声。
可白骨发现了点古怪,她看看阿黄,又看看小黑,这两只蹲在一起昂着头,小黑就差条狗尾巴晃啊晃。
白骨鼻子微动,“你们?”
“嗯?”两只一同朝右歪歪脑袋。
“臭死了!”
“呜……”两只垂了头。
宠物当然得洗干净。白骨出去打了好些水,满了两木盆水,把阿黄抱了进去,阿黄乖乖在里面等着,可小黑一点也不乖,蹲在床上不肯下来。
“你可臭了,洗干净!”
小黑死抓着床,白骨抓着他的腿往下拖。
“嗷嗷嗷。”他像要被杀掉那样叫着。
她不得不松开他,摸摸他脑袋,“你不想脱衣服?”
“嗯嗯。”他脑袋在她手下蹭着。
“脱衣服是不好,”白骨承认这回事,可她又觉只是对坏人,对小黑不是这样,“但我给你脱过好几次,你也没怎么样啊。”
白骨双手张来,乌兰贺身影呆滞。
“扑通”,乌兰贺被扔了木桶。
“啊!”尖叫四起,付将军踏入门口就呆若木鸡。
方才看到了什么?白骨把狮毛怪脱……脱掉了……
“叫什么叫?付将军你怎么还在这儿?”扶郅闻声而来,就看到白骨拿着两把刷子,站在两木桶中间,刷着狗脑袋和人脑袋。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不能把这两只扔河里吗?”
“可是大漂亮,河里可冷了,小黑和阿黄都怕冷。”白骨说着抖了抖。
热汽从木桶飘出,蒙上层白雾,小狗昂头任白骨刷着它,很快它就洗干净了,给它擦擦毛,一只狗香喷喷的。
但小黑一点都不好洗,头发全团在一起,毛又没有阿黄柔软,白骨换梳子梳了好久。
“公主,你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吧。”付誉丞背着身,一时道不尽该替谁羞。
“不敢看的是你,不是我。”扶郅干看着白骨,看得乌兰贺都不敢冒头。
白骨也一直低着头,她理着乌兰贺满头乱发,狂发被她硬是梳直,可她仍然没有放下梳子。
梳梳他的发尾,又梳梳他头顶,她终于问,“那个,盛华是谁?”
白骨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手中梳子没停过。她那时虽昏睡,可还是听得清楚。盛华这个名字,是在睡梦里钉入脑海的。
这声问,震在扶郅心头。
“没什么,和你无关。”扶郅始终没避开这洗人洗狗的场面。
“可付将军说过,盛华是你姐姐,她是我夫君,我是盛华吗?”白骨挠着小黑的耳朵,漫不经心又瞧瞧大漂亮。
大漂亮怪怪的,来回探着头。
“你个变态到处收小妾,怎会是我姐姐。”扶郅瞟眼而过,转身就走。
被大漂亮嫌弃了,白骨猛梳了下小黑的发尾。
扶郅走出时,顺手指了付誉丞,“别再昏头昏脑,若我姐姐在你面前,你会这样吗?”
付誉丞身若僵木。
“付将军,是你说的,还说是夫君。”白骨依然在追问他。
赤红的眼睛从木桶里冒出,直望那背着身的将军。
付誉丞觉得背真凉,不敢转身。他听到狮毛怪的低吼,还有哗啦水声。他微微侧身瞥了眼,眼前一幕着实不太对劲。狮毛怪的手抓上木桶,恶狠狠盯着他。
但白骨在擦狮毛怪的头发,还在他发上缠上红布带。不一会儿,狮毛怪的发由红布带扎起,成了潇洒侠士,白骨又把红布带缠进他发中,那就成了俊美的侠士。
“小黑,你这样毛色真好看。”白骨敲着他胸肌。
狮毛怪拱开白骨的手,脸红红的。
“嘻嘻,你更好玩了。”白骨搓搓他脸,他不停拱她胳膊。
付誉丞目睹这幕,只能说出变态两字。
“哼,姐姐又变态了。”屋外四小姐路过,无疑肯定了这一点。
“我最近才认识姑娘,今日是来告别的。”付誉丞身影匆匆别去,踏到门口,却见梁王。
“你们在洗澡,一起啊。”梁王兴冲冲走进。
付誉丞提起他往外走,门也关上了。
屋里暗了些许,白骨有些失落,“还以为能找到娘亲呢。”
乌兰贺抬头,脖子下巴都拉长了,圆亮的眼睛只望她。
白骨对他笑了笑,大大的外袍蒙上了头。袍子宽大,搅了好些时候,白骨掀开时,小黑已穿好衣,拉着她往外跑。
乌兰贺现在是个大迷糊,其他都不知,就知道白骨。白骨要找娘亲,那他就带她去找娘亲。
两人奔在前,阿黄跟在后,小小的身影突然转到假山,蹦跳到了前方,汪汪狗叫十分激烈。
白骨跨过假山,一眼就见陈十一娘躲在其中,落地时又有两人静止在前。
周子颢半奔停步,他前头是白骨在战场上见的猴子。阿黄看起来认识他,还冲他摇尾巴嗯嗯叫。
短暂的震惊下,白骨领悟了什么,大漂亮也许以前就抓过这只猴子。这只猴子又和坏人是一伙的,那怎么能让他们逃掉,得给大漂亮抓回来。
哪知猴子闹了脾气,直接过来打她,乌兰贺箭步跃起,上去咬了。
白骨刚要出手抓周子颢,假山后冲出陈十一娘,她上前抱住白骨,“周公子,别伤她。”
这般,周子颢是伤不到白骨,可白骨抓不到周子颢,看着他逃了。
白骨琢磨不透,这女人挡着他,又像护着她,到底是在帮她,还是不让她抓坏人。疑虑难休时,小黑挨了一脚呜呜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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