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猫咪的脚程来算,从城西鹤埗巷回到客栈大概是一柱香的时间。
这一路上,橘座为了最大限度的保留记忆,是鸟不抓了、树叶不捡了,草地里窜出来的螳螂也不给一巴掌了。
它憋足了一股劲,就是为了此时能够绘声绘色地描述它刚刚看见的画面有多夸张。
“江宣回到家,桌子上放了两道菜,好香。这个我知道,有个菜是鸡蛋,我一闻就闻出来了,我以前没少偷这个吃。不过他娘怎么不做炒鸡蛋呢,还是炒鸡蛋最好吃,鸡蛋的香味混着油腥味。”
李盼夏无奈地睨着它:“讲重点。”
橘座咽下脑子里美味的炒鸡蛋,跳到一旁,用爪垫碰了碰茶杯:“江宣居然不吃鸡蛋,他喝这个,喝酒。”
“然后,他就……”它两只前爪捂在喉咙处,小鸡啄米般点头,“他咳咳咳咳,呛死了。”
“后来他娘出来了。”
说话间,橘座熟练地攀上李盼夏的肩膀,一只爪子勾着她的衣服,另一只爪子猛拍她的背,“他娘就这样拍拍拍,他好了。”
“他们开始吃饭。吃到一半,他突然站起来,然后……”橘座没办法表现“跪”这个行为,只能又跳回到桌子上半蹲着,“这样。”
李盼夏思索片刻:“跪下了?”
“对对,好像是这个词。”
听到这里,李盼夏瞬间打起了精神。
她原以为,江宣喝酒是为了排解心头忧郁,亦或是天凉暖暖身子,但他此刻竟然跪下了,就绝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接着讲,他跪下后说什么了?”
橘座尾巴轻甩,努力调动着脑子里断断续续的记忆:“他说……他不笑,已经有什么……异种人了。”
“又说……他非她不娶!”
这句话它记得很清楚,以前它躺在柳树下打盹、在破庙里避雨、翻进脂香四溢的楼里找吃的时,听见过不少男人说类似的话。
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
话说到这里,李盼夏心中已然了然。
是了,就应该是这样的。
今夜,江宣借着朦胧的酒意,向他母亲表明态度,他无意庄婉,此生只倾慕虞渺渺一人,非虞渺渺不娶。
李盼夏眉头紧锁,光是想象今夜江宣同他母亲对峙的画面,就已经全身紧绷,指尖不自然握紧。
她没料到,江宣竟会这么有魄力。
这一瞬,才似她笔下那个清高孤傲的纸片人真真切切地活了过来。
曾经,只是李盼夏敲击着键盘赋予他冰冷的灵魂,而今,他终于活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有自我思想的人。
生生灯火,明暗无辄。
李盼夏望着窗外稀薄云层里皎洁的月轮,仿若梦幻的一切倒映在她眼中,缓缓紧缩,沉沦。
这里不是工整的文字、也不是翻阅的书页,而是一个她见所未见的全新宇宙。
“后来,他拿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出来,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我就赶着回来了。”
橘座舔了舔爪子,它要说的就是这些。
李盼夏默然:“知道了。”
她驱动意念唤醒“萌宠系统”,打算看看任务进度是否会随着江宣的这一举动更新,没想到,“当前任务”那一栏竟变成了【帮助江宣将誓文送进虞府】。
誓文?
应该就是橘座离开时看见的那一幕,江宣将自己同母亲说的这番话令写了一份在纸上,当做誓言。
任务进度从70%增加到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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